黑的教育 — 血腥與暴力暗藏人性的醜陋

日期:2023年4月4日
地點: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

2011年,九把刀首部自編自導的《那些年,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,既是成為當年票房大賣作品之外,更捧紅了兩位主角 — 陳妍希與柯震東,及後,兩者分別有不同的發展,柯震東則參演多部不同類型的電影。去年,柯震東首次擔任導演崗位,夥拍九把刀的劇本,執導其首部劇情長片。《黑的教育》柯震東初次啼聲,演而優則導,九把刀的劇本風格依然,展現著人性黑暗的電影。

《黑》片故事講述在畢業禮後的這一夜,稱兄道弟的王鴻全、張博偉、韓吉,三人在天台上送別平凡的青春時光,迎接成人禮的來臨,他們互相交換不見得光的秘密,一個比一個毛骨悚然。可是,交不出秘密,就要玩大膽,三位初出茅廬的高中生,離開了學校的教育,卻要接受社會的「另類」教育,展開一場殘酷的成年禮…

同樣是以校園青春為題材的電影,一部就陽光得一起哼著「那些年」,另一部則暗黑得叫人毛骨悚然,柯震東首次的執導,就延續了《報告老師!怪怪怪怪物!》的黑暗格調,揉合驚慄、黑色幽默、荒謬諷刺等不同的元素,把這個關於「青春」題材,描寫著人性黑暗和醜惡的一面。

電影分為三個部份:猴子、好人、壞人。開始的時候,一段旁白,道出了在這個社會裡,好人與壞人之分,是一半一半的嗎?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呢?這就是為電影揭開了序章,三位剛畢業的高中生,他們一起告別平凡的生活,張博偉提出要把自己的秘密跟大家分享,孰真孰假?只有自己才知道,但是,這個行為卻呈現著彼此心裡的惡懼,同時亦展開了一段既瘋狂又考驗人性的殘酷之夜。

兄弟,是不是一輩子?

電影的前題,就是設定了王鴻全、張博偉、韓吉三位主角是「兄弟」,年少輕狂的心態,為了釋放過去在學校裡承受的壓力,公開自己的秘密只是一個過程,張博偉其實只是希望離開孤獨,跟王鴻全與韓吉一起奔跑,走進人生的成人之路。然而,在這段路上,展現著人性的心魔,從而步進了他們三人之間的誠信,他們之間的稱兄道弟,真的能夠一輩子的嗎?

做壞人,也是做人。

回到上段所提及,「好人與壞人的比例,是剛好一半一半嗎?」,片中提及的一個假設性題目,也是柯震東與九把刀想帶給觀眾的一個思考問題,片中警察的回答是「那就太好了!」,基本上… 這個問題並不會有一個肯定的答案,就算是在電影裡,在你眼前的本來就是一位「好人」,豈料會想到他原來是一個「壞人」,好與壞已經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這個社會上,如何要去懂得生存,學習做人的道理,雖然離開校園,但真正的生活,就是從社會裡學習開始,步入成人禮,錯誤並不只是一句「對不起」,還要付出代價,玩得起嗎?片中其中一句令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句對白,是「如果沒大哥也沒錢,那不叫做壞事,是做錯事」,雖然… 壞與錯只是一線之隔,但這句說話,又真的是現實和殘酷。

電影片長僅77分鐘,比起近日一般長達兩小時或更長的電影來說,這部相對會是比較短,然而,爽快的節奏,冷竣的色調,呈現出電影的真實,整體毫無冷場,觀看電影時也跟隨著整體的步伐,層層推進的劇情張力,營造強烈的電影質感,九把刀的劇本完整流暢,刻劃人性的細緻,。柯震東首次執導的技巧,比預期中的高水準,沒有利用很多的支節作故事的舖陳,簡而精的敘事方式,讓觀眾易於代入這個「教育」的過程,表現喜出望外。

片中三位主要的演員 — 蔡凡熙、朱軒洋、宋柏緯,他們的演出教人驚喜,彼此都能夠表現出對於角色內心反覆的情緒,從內歛、抑壓、矛盾不同的心境,三人的演繹發揮自如,表現出角色的黑暗和沉重的一面。除了他們三人之外,片中有兩位留下深刻印象演員的演出,莫過於演興哥的戴立忍,以及演警察的黃信堯,前者演活了黑幫大哥的神髓,其冷酷的表現,已經充分地流露著其角色的險惡;黃信堯演的警察,說是正義,但是他卻說出了人的好與壞,如何定義也不在乎,只是在乎於表面的一切,展現著畫龍點睛的演出。

《黑》片題材與風格均為大膽,柯震東首次的執導,並沒有參演其中,他站在執導筒的崗位,整體表現純熟自如,沒有因為故事的取材而受到製作與創作的限制,突顯出九把刀故事裡的黑色荒誕、幽默、懸疑等不同的元素,結尾的收筆簡潔精準,留下伏筆讓觀眾自我反思好人和壞人的定義,人性的醜陋。